43年坚持育成国产牛
他告诉中青报·中青网记者,其主要原因:一是我国肉牛产业形成较晚,一直到20世纪80年代末才开始萌芽;二是我国本土黄牛长期的役用性能选择,导致国内牛品种肉用性能长期受到忽略,产肉性能偏低;三是新中国成立后的自主培育品种多为乳用或乳肉兼用类型,虽然推动了我国牛肉产量提升,但其生产效率与大型的专门化肉牛品种仍有较大差距;四是目前已培育的几个专门化肉牛品种,还不足以解决整个产业的供种问题。
肉牛育种是一个极其漫长且艰苦的过程,仅在选育提高阶段“华西牛”就经历了4个世代的选择,而每个世代需要3-5年时间,在这一期间又要不断进行测定和选育,才将最优秀的生产性能固定下来。
8月9日,第二届畜禽种业科技创新峰会发布消息称:去年12月经国家畜禽遗传资源委员会审定,由中国农业科学院北京畜牧兽医研究所主导培育的“华西牛”获得了国家畜禽新品种证书,成为我国具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专门化肉牛新品种。
在乌拉盖基地的20年间,李俊雅及其团队是乌拉盖牧民的朋友,是老师,也是学生。
刘现武说,近年来,我国肉牛生产总体保持增长态势,生产水平逐步提升。但也要看到,牛肉产量还不能完全满足消费快速增长需要。原因主要是我国肉牛业起步晚,品种生产性能与国际先进水平有较大差距,养殖机械化程度和生产效率等方面也有待提升。
在“华西牛”的培育之路上,李俊雅团队遇上的第一个难题是,由于肉牛世代间隔长、繁殖效率低,且生产模式复杂、育种数据收集难度大,导致肉牛育种遗传进展缓慢。
2004年,李俊雅团队开始在那里组建“华西牛”育种核心群,在群内选择公牛开展横交固定,采用核心群、育种群和扩繁群三级繁育体系,将常规育种和基因组选择技术相结合,利用开放式育种核心群模式开展选育。
乌拉盖地区的新品种培育基地,记录了他们在“华西牛”选育提高阶段工作的点点滴滴。
从2003年起,团队与乌拉盖地区合作意愿强、群体稳定、育种基础好的15户养殖户建立了合作。2018年,他们又在乌拉盖管理区成立了有22户成员的博昊良种肉牛繁育专业合作社,负责“华西牛”基础母牛群和核心牛群的管理,到2022年,全国“华西牛”核心场户达41家,联合育种企业总数达60余家,形成了“华西牛”联合育种模式。
育种这条路,道阻且长,但他们选择继续走下去。李俊雅说,“育种工作,犹如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。”
研究团队在了解了乌拉盖的环境后,就从当地牧户生产问题实际出发,从表型测定和系谱记录等基础工作入手,应用分子育种等先进的育种手段,专攻肉牛生长速度慢、繁殖效率低、表型数据收集难度大、持续周期长等一系列育种薄弱环节,最终育成“三高两广”的专门化肉牛新品种。
他告诉记者,“华西牛”培育工作起始于1978年,其培育过程经历了杂交探索阶段(1978-1993年)、种质创新阶段(1994-2003年)和选育提高(2004年-至今)三个阶段。经过43年的杂交改良和持续选育,才最终形成了当前体型外貌一致、生产性能突出、遗传性能稳定的专门化肉用牛新品种——“华西牛”。
在锡林郭勒盟东北边境乌珠穆沁大草原,有一个名为乌拉盖的地区,位于乌拉盖河、斯尔吉河、乃林河流域,那里水草丰美,适于养牛,是内蒙古自治区乌珠穆沁马、牛、羊的主要产区之一,历史上有扎格斯太牛、满都宝力格牛等地方牛种。
这是一场长达43年的科研长跑。长跑过程中,有人放弃,有人改行,留下来的抱着把“冷板凳”坐穿的坚韧,培育出了中国自主的肉牛品种。
李俊雅推算,“华西牛”再经过5到10年选育提升,其生长速度、产肉性能和屠宰性能等主要肉用指标将媲美美国、澳洲等发达国家优秀肉用西门塔尔牛群体。“华西牛”优秀个体冻精可以对外出口,直接参与国际市场竞争。
为此,团队建立了我国第一个“华西牛”基因组选择参考群,率先将基因组选择技术应用到肉牛育种工作实践中,大幅提升了育种效率,最终实现了肉牛育种核心技术的“跟跑”到“并跑”。
育种初步成功后,李俊雅的团队又迎来了新的推广难题,即“华西牛”的育种群规模较小,严重制约了育种效率和育种进展。
从40年前选定了研究方向,到20年前走出实验室,常驻草原深处的乌拉盖基地,这个团队对自己的选择从来不悔。面对荆棘,这个团队也只有一个选择,那就是向前攻坚。